《恋恋龙城》第二十三章 明王提亲

我命礼部按典章准备好聘书，用“舆驾十五辆，黄金、白银各万两、大量的甲胄、丝帛及奇珍异宝作为聘礼，准备以大婚之礼迎娶林玹玥。

林府中堆满了财物，侍女们都兴奋地跑进内室对玹玥说：“小姐好幸福，王上好看重姐姐！”。

林夫人奇灵儿见玹玥闷在房里不说话，有点猜不透她的心思，便去女儿那婉言慰劝：“大元族群众多，通婚数量远超之前任何一个朝代，父母希望女儿寻得心中所爱，咱们林府可不急着嫁你呢，女儿选择中意之人便可？”

玹玥给母亲行了一礼：“我不嫁蒙古人，他们实行多妻制，尤其是族外婚，不讲究辈分差别，成何体统？还有收继婚，丈夫死了还得嫁给兄、侄，女儿可接受不了。”

林夫人叹了口气，玹玥又娇嗔道：“他们死后地面无连个墓冢都没有！祭祀还要五里地以外请人代祀，我的孩子以后想烧点纸都找不到地呢！”林夫人心痛地搂着女儿：“傻孩子，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，母亲知道女儿孝顺。”

玹玥握住母亲的手：“如今不同种族之间通婚的是多了，但像他那种排斥汉人的皇族，女儿远嫁无所依靠、如履薄冰，到时更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！我愿选陇蜀王。”

我亲自去了林府，林公林祺用那套汝窑的茶具让侍女泡出当年的新绿招待我，玛瑙釉面在时光与热油的滋养下早已呈现出类似蝉翼纹的细小开片。

我将之前的事详述了一番后对林公与夫人鞠礼道：“本王要以国礼举行大婚，特来林府求娶林玹玥姑娘！”礼部刘仁手执礼书上前恭敬地宣读了一遍后，双手奉于林府管家。

林公问道：“我们汉人实行一夫一妻制，只有纳妾，没有多妻一说。汉族人的妾通买卖，等同奴婢。陇蜀王是汉人吧？”

我忙抱拳俯首道：“传统的规矩我一定尊崇。汉族男子可以入赘女方家，称养老女婿；有约定到期后携妻归宗的，称年限女婿；也有约定夫妻年限，到期离异而归宗的，称归宗女婿。我与玹玥要以汉族最传统正式的礼仪缔结婚约。”

林父接着问道：“听闻陇蜀王之前已有妻室，请问现在你该如何迎娶玹玥？”我赶紧解释：“我是为陇蜀迎娶玹玥，彭氏曾经在战乱中救过我一命，我理应善待她。迎娶玹玥是我陇蜀之福，万民之福，愿二老恩准！”

说完，侍臣立即敬献上一件绝世宝物，管家打开紫檀木盒请林公、夫人过目。

只见印有簪花仕女图的宣纸下放有一盏越窑青瓷的七星莲花宫灯，整体造型犹如扶桑树般古朴神秘，通体薄釉可见纯净的青色，越往下，逐渐呈现出青中泛黄的色调，执在手中能感觉到犹如琉璃的瓷体与釉料早已融为一体“如冰”、“似玉”，每一分枝的顶上都有一朵莲花造型的鎏金烛台。

连见惯奇珍异宝的林公都爱不释手自语道：“九秋风露越窑开，夺得千峰翠色来。此种一器一匣，以釉水填缝装烧的秘瓷物件的确不愧为皇家保密的瓷秘色呀！釉面青碧润泽，确实稀罕！”

这时，近臣尹善清招呼府役们向院里运送着鞍马、金条、银锭、缎匹、金银茶具和银盆等彩礼。

林夫人笑着对我说道：“陇蜀王客气了，命妇嫁予我们家老爷时亦是高官厚䘵、诰命在身。玹玥从小喜欢读书，老爷对女儿更是悉心教导，把她当男子一般教养。诗书礼仪、飞武骑射她上手即会，历史典故翰墨于胸，拈弓搭箭百发百中，年岁稍长就已经随父亲游历过不少名山大川、遍访名师，我们就是希望女儿开心！”

我忙鞠礼道：“本王此生除了林玹玥绝不再娶，否则定遭天谴！”刚一叩首，夫人立马将我扶起：“陇蜀王言重了！”我赶紧应允：“请二老放心，如蒙俯允，我一定视她为珍宝。”

林公点头微笑：“我们养育她那么多年，相信女儿的眼光。”

林府家宴菜式的精致不愧为山城一绝，不同于民间川菜的土、粗、杂。刀、叉、箸、碟一应俱全。

刚蜕壳的秘制黄油蟹汤白鲜甜、皮薄软嫩、特别难得。林公还拿出产自西域的白葡萄酒，小酌一口酸涩爽口，果香四溢，回甘中还透着一股淡淡的奶香。、

我与玹玥相视一笑，她脸颊浮上一抹羞色，但我们内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安定。

这时，旁边传来一阵阵奶茶香，茶婢用打好的云酥油、牛奶子、茶芽炒香煮开加入一些香料和蜜糖，再倒入托盘上一只只白瓷斗笠碗中。

玹玥同我绍：“以前在大都，我和弟弟就喜欢喝这种改良后的甜奶茶了！”

我呷了一口品评道：“此茶口感丰盈，比牛奶更多了润养、提神的功效，还能补充体力，入口鲜浓甘滑。”

林公听后亦很高兴：“此炒茶方是元蒙贵族专用的奶茶，确实解渴、饱腹的效果不错。我这还有一些上等紫笋与苏门炒米拌和入玉磨研制的茶，属北方牧民食物与南方饮物结合的一种宫廷饮料，明王不妨带回研究一下，看是否适用于征途，这种茶便于携带、速食润燥，入口尚佳。”

我拱手答谢道：“有劳尊公费心！”接着又问道：“这盛茶的白瓷碗好精巧，不知是何窑所出？”

林公命人将府中存放的玉磨茶交于我的随侍们整理，还连同一些包装精致的兰膏、西番茶、及香茶等，开心地对我说：“这白瓷碗是白崖镇自产的，小女为它取名‘若雪’，每年都会通过磁器口码头运送往各处，现在正准备推出一批鎏金式样哩！”

林府坐落在涂山下，视野极佳，举目远眺，便能望见玉带环绕的主城。餐后，我们一同到院中散步。

我感慨地对玹玥说：“市井长巷，聚拢来是烟火，推开来就是人间，寻得玹玥，心有所属，愿我们的人生，从此翻开新的荣华。”

她深情地看着我：“外面战火纷飞，陇蜀却是沃野千里，愿追随明主一统九洲，开创大明盛世！”

我面向群山祈祷：“若能五谷丰登，万民乐业，便可刀枪入库，马放南山。”回想起正轮法师之前的话，我们相约端午时节上涂山去游玩一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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